第17章 老人（三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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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屋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,又是少有人声的晚上，顾兴嘉听得清楚，瞪大眼睛,跑下床,打开窗户,紧盯乔沅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乔沅瞧他只穿着睡衣,好心提醒：“你要是不想继续发烧，还是去穿件衣服再来和我说。”
顾兴嘉病得四肢酸软,没体力支撑他逞强,掉头去披了一件黑大衣，再站回原位,隔着窗户问乔沅：“你偷听到了多少？”
乔沅撇嘴：“路过而已,就听到你说要向我低头。”
顾兴嘉转开眼：“你听错了，我怎么可能向你低头。”
“行吧，反正我也没多大在意。”乔沅耸耸肩,抬步向前。
“等等。”顾兴嘉想起这两天的悲催遭遇和经纪人刚才的话,叫出声。
乔沅顿步，偏头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顾兴嘉垂下眼睑,结结巴巴：“那啥，那个,我……”
乔沅受不了：“有事说事,少墨迹。”
顾兴嘉抿紧惨白的嘴唇，忽道：“你那里不是还有一套用恒温布料做的保暖衣吗？你开个价，我买！”
最后几个字，他话赶话说完的，不然担心根本说不下去。
乔沅反应两秒，明白过来：“哦,你打上我那套衣服的主意了。”
顾兴嘉抓几下头发：“你就说卖不卖吧。”
乔沅瞥他一眼，“不卖。”
说完继续往前，顾兴嘉急了，半个身子探出窗户：“你怎样才卖？”
乔沅：“等你学会不用这么自大的口气和人说话。”
谁都知道，“自大”不是褒义词，顾兴嘉被乔沅这么一点，跳起来：“你说谁自大了？我才没有！”
乔沅再次停下脚步，呵道：“嗯，你除了自大，还不自知。”
顾兴嘉不服：“你倒是说啊，我哪里自大了。”
“处处。”乔沅不假思索，说完就走得没影了。
顾兴嘉一团火聚在心头，晃似比昨天发高烧还灼人，气得他呼呼喘了好大几口气。
他迅速退了回去，关上窗户，躺到床上，脑袋里面不可控制地转想近日种种。
次日，直播间的观众们又能看到顾兴嘉起床活动，但他明显比之前要闷，裹上厚外套，该干活干活，该吃喝吃喝，半天下来，没听到他说几句话。
韩梓洁发现不对劲，凑到乔沅身边：“顾兴嘉是不是还很不舒服，话少了不止一点半点。”
乔沅浅笑：“可能是病情正在好转中吧。”
韩梓洁似懂非懂：“你说的那个病情，和我说的那个病情一样吗？”
乔沅正想回，工作人员出现，冲屋子里面喊：“大家过来一下，有任务发布。”
四个人陆续走过去，听工作人员说：“这座小山村有不少孤寡老人，平时儿女都不在身边，特别孤独，节目组希望你们去陪他们说说话，干点活，逗他们开心，完成任务后，今天晚上，节目组安排大餐。”
这个任务难度不高，四人异口同声：“没问题。”
“你们四个人，主要分为两组，分别去两户人家。”工作人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：“具体谁和谁一组，抽签决定。”
乔沅觉得和谁一组都无所谓，要是真要选，她肯定是不希望和顾兴嘉一组，他们这么多天相处下来，就没对付过。
可很多时候，越担心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，当所有人抽完签，乔沅打开纸条，看到她和顾兴嘉的纸条上都写着“东边徐爷爷、徐奶奶家”的时候，心情微妙。
顾兴嘉估计也最不想和她一组，瞥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。
直播间：【哈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。】
【一定是特别的缘分……】
分好组，两只队伍分别往东西两个方向走。
乔沅和顾兴嘉一路无话，这边的村屋不多，每一户与每一户之间又隔得远，两人按照节目组指示的方向找过去，看到一栋普通平房，门前有一个小院子，一位身穿花布袄的老婆婆正坐在竹椅上，哼着小曲儿。
顾兴嘉出声：“这是不是徐奶奶？”
乔沅：“去问问。”
不等两人走近，老婆婆先注意到了他们，笑意堆满脸颊，起身朝他们召手：“你们是谁啊？快来坐快来坐，我好无聊。”
老婆婆太热情，乔沅和顾兴嘉对视一眼，几步走过去，乔沅问：“您是徐奶奶吗？”
老婆婆凝眉思索片刻：“对，老头子是姓徐。”
乔沅和顾兴嘉互相点点头，看来就是这家了。
徐奶奶对跟拍的摄像机很感兴趣：“这是干什么啊？拍我的？”
“对，拍您的。”乔沅挽着她往回走，“一定会把您拍得美美的。”
徐奶奶整理两下花棉袄，别别鬓角花白的发丝：“必须要美美的。”
乔沅觉得这个老人好可爱。
徐奶奶问她和顾兴嘉：“你们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乔沅。”乔沅刚说完，徐奶奶就愣住了，乔沅和顾兴嘉不解地望着她，她忽地念起来：“媛？媛媛？”
乔沅点头：“您可以叫我沅沅。”
徐奶奶盯紧她，仔仔细细地打量：“媛媛，好媛媛。”
她又猛地扭头，看顾兴嘉，越看脸色越黑。
顾兴嘉不明所以，以为是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，“徐奶奶，我叫……”
“你叫什么不重要！”徐奶奶哼道。
顾兴嘉：“？？？”
徐奶奶看向乔沅又恢复一脸慈祥的笑，全身上下地扫视她，叫起来：“你怎么穿这么少？穿这么少怎么行？”
乔沅里面是穿了黑科技的，穿多少都无所畏惧，她握着徐奶奶的手说：“奶奶，我不冷，你瞧我的手多暖和。”
这一招对韩梓洁管用，对徐奶奶可不行，她断定：“不，你穿这么少，肯定冷。”
老人家快步往屋里面走，再度出来，手上多了一件花棉袄，红绿花的，颜色别提多抓人眼球。
不等乔沅反驳，徐奶奶就把花棉袄披到她身上，命令道：“穿，快穿上。”
弹幕：【笑死，有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。】
【亏得乔沅长得好，能撑起来花棉袄。】
顾兴嘉瞅着那些红绿花纹，憋不住笑：“原来穿得少，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他很欠地拉拉自己的棉服，示意乔沅穿得多就没有她现在的顾虑。
乔沅瞪他，尚未开口，徐奶奶先还嘴：“你闭嘴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！”
第二次莫名其妙被嫌弃的顾兴嘉：“……”我怎么就招惹到这位老人家了？
不忍心辜负徐奶奶的一番好意，乔沅还是把花棉袄穿上了，恒温布料做成的衣服的好处就是，无论你穿多少，都是恒温体感，纵是乔沅加了一件厚外套，也是绝对舒适的。
徐奶奶又去屋里端了一些水果，糖果出来，三个人坐在院子里，边吃边聊。
乔沅看屋里屋外好像没有第二个人，不禁问：“徐奶奶，徐爷爷呢？”
徐奶奶：“去镇上买东西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乔沅点点头，剥一块奶糖吃，徐奶奶见此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她手里：“来，多吃点。”
乔沅捧着奶糖笑：“谢谢徐奶奶。”
没人搭理的顾兴嘉有点无聊，伸手也去拿糖，徐奶奶转眼瞪他，提醒：“这是媛媛喜欢的。”
顾兴嘉惊得手不敢动了，弱弱地说：“我就尝一个。”
徐奶奶递一颗给他，其余的全部往乔沅面前凑：“媛媛吃。”
顾兴嘉拿着那颗糖，再看看乔沅手上和面前，叹道：“对比啊。”
弹幕：【顾兴嘉怎么就被徐奶奶嫌弃了？】
【单纯看他不爽？】
【反正我觉得好好笑。】
后面的两三个小时，全是乔沅陪徐奶奶说笑，倒不是顾兴嘉不想，他完全插不进去话，他一发声，徐奶奶就说：“不要打扰我们。”
顾兴嘉：“……”
太格格不入了，顾兴嘉干脆起身去干活，洒扫院子，帮徐奶奶喂鸡，忙完一通，徐奶奶还是说：“不要以为这样，你就能拐走我的媛媛！”
顾兴嘉：“……谁想拐走乔沅了？”
徐奶奶没听他说什么，转身拉乔沅的手：“你们要回去了啊？以后常来啊，你不来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一下午的相处让乔沅感觉出了徐奶奶的不对劲，她笑回：“我就住在前面，还会来看您的。”
徐奶奶伸出小拇指：“我们拉钩钩。”
“好”乔沅哄小孩似地和她拉钩，她才放他们走。
告别徐奶奶，乔沅和顾兴嘉并排往回走，乔沅转眸看他一眼，脸色比来的时候还要臭，问：“不好受？”
顾兴嘉撇嘴：“废话，你被一个明明完全陌生的人嫌弃试试，关键是我完全不知道她嫌弃我的点是什么。”
乔沅抿了抿唇：“徐奶奶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，感觉她把我们错认成谁了。”
顾兴嘉叹口气：“这样啊，好吧。”
但还是觉得憋闷，他说：“徐奶奶把我认成谁了？我都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她全盘否定，这感觉，史无前例第一次。”
乔沅视线投过去：“这是有点类似给人贴标签哈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我啥都没做，就因为可能和谁长得像，就觉得我不是好人？我太委屈了。”顾兴嘉一步三叹。
乔沅：“那你之前觉得一个女生就该会做饭，会做家务，并且爱以自己的想法去评判其他人，不顾青红皂白，随便瞎猜，对方的感受又会是怎样的？”
顾兴嘉顿住脚步，一脸阴郁，乔沅笑了笑：“你刚才才体会过，这种感觉不好受。”
话落，乔沅大步向前，顾兴嘉却在原地怔了好久。
弹幕：【乔沅直击顾兴嘉要害啊。】
【乔沅没有一个字说错，顾兴嘉之前是不顾其他人的感受，有什么说什么，这下好了吧，自己也体会一下是什么滋味。】
【乔·老师·沅上线！】
四个嘉宾重新聚到小屋，差不多到饭点了，节目组真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，几个人围坐在一块，有说有笑。
韩梓洁不停地在说下午的趣闻：“我们去的赵爷爷赵奶奶家，他们两个都好好，和我们讲了好多上世纪的事情，好有趣。”
姚桦：“对，听了一下午的故事。乔沅，兴嘉你们呢？”
乔沅也讲了徐奶奶，只有顾兴嘉随便说了几句“嗯，挺好的”就放下筷子，起身道：“我吃饱了，你们慢慢吃。”
韩梓洁：“他才吃了多少啊？就吃饱了？”
姚桦：“我感觉他怪怪的。”
乔沅夹起一块可乐鸡翅，兀自吃自己的。
次日早上，乔沅是被厨房劈里啪啦的动静吵醒的，揉着眼睛走出房间：“是姚哥在厨房吗？是不是什么东西打翻了，需要帮忙吗？”
结果她转到厨房，只看到一个裹成球的身影站在灶前忙活。
对方听见动静转过头，一张大花脸闯入乔沅的视线。
其实不用看长相，光是那一身臃肿的装扮，乔沅也知道必定是顾兴嘉。
可就是因为确定他是顾兴嘉，此时见他系着围裙，手拿锅铲，脸上全是柴灰地站在厨房里面，才觉得玄幻。
乔沅盯他几眼，讶异地问：“你这是在干嘛？不会是梦游吧？”
“看不出来我在做早饭吗？”顾兴嘉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铁锅铲。
乔沅咽咽口水：“就是因为看出来了你好像是在下厨才问的，你不是不会下厨吗？”进小屋这么些天，他们可从来没看过顾兴嘉做一次饭！
“那啥，谁生下来就会下厨了？我不可以学吗？”顾兴嘉走到乔沅面前，挥手让她出去，作势要关门：“今天你们三个的早饭，我全部承包了，你们去外面坐着等。”
乔沅退出厨房，他“嘭”地一声把房门关上。
韩梓洁和姚桦全被惊醒了，走出房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乔沅还在顾兴嘉居然下厨了的震惊中，机械地把刚才和顾兴嘉的对话复述了一遍，韩梓洁和姚桦的惊然不逊色于她。
韩梓洁问：“顾兴嘉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？为什么要学做饭？”
姚桦：“他一个做饭可以吗？灶下面还要喂柴，我去帮忙吧。”
这话入了顾兴嘉的耳，传出很大一声：“不用，我可以！”
之后的大半个小时，乔沅他们仨围坐在饭桌上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所在的方向，只听里面不时传出噼噼啪啪的声响，听得他们心惊胆战。
韩梓洁担忧地问：“顾兴嘉真的不会炸厨房吗？”
乔沅：“这个我有经验，随时准备好灭火。”
幸好，厨房首秀的顾兴嘉没有真的把厨房烧起来，只听到厨房门传来“嘎吱”一声，伴随门缝裂开，冒出一团烟雾。
乔沅几人赶忙站起来，看见顾兴嘉顶着一张花得不成样子的脸从那团烟雾中走出来，手上端着一个不锈钢大盆，盆里是黑不溜秋的不知名物体。
乔沅他们速步过去，姚桦帮顾兴嘉接过不锈钢盆，“你快去洗把脸。”
顾兴嘉去洗脸时，乔沅和韩梓洁朝厨房望去，除了可能是因为柴灶不好生火，引起的一室烟雾以外，灶台跟打过仗似的，锅碗瓢盆摊了一堆，两人忍俊不禁，去里面找出四双干净的碗筷，拿到饭桌上。
几人坐上饭桌，顾兴嘉指着那盆黑糊糊的东西说：“什锦炒饭，我加了不少料，胡萝卜、莴笋、豌豆、火腿肠、炒鸡蛋，不过好像有点糊。”
乔沅看那些原本五颜六色却被炒成黑色的菜，暗叹：这不是有点糊，是完全糊了。
不过她口头上只是：“你怎么想起来做饭了？还是一大清早的。”
顾兴嘉擦擦鼻尖，前所未有的平和语气中透着点不好意思：“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，我的性格是有问题，之前太狂妄了，纯粹以自己为中心，嘴巴又没把门，怎么痛快怎么说，完全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，给你们添了不少堵。”
韩梓洁和姚桦短暂震惊后，前者笑着说：“没关系，知错就改。”
姚桦说：“我还好，你对人家乔沅才是。”
“对，尤其是乔沅。”顾兴嘉看向乔沅：“我们这阵子的争执最多，开始我真的很气，觉得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来反驳我，慢慢的我才明白，你反驳的点都没有错，我自大，不讨喜，我现在自知了。”
昨天，他在徐奶奶哪里体会过被无缘无故地嫌弃，乔沅让他将心比心后，他一夜难眠。
那是他进小屋后，第三次反省自己，第一次是和乔沅争执女生是不是必须会做饭，得知有好多粉丝脱粉。第二次是前天晚上，他想买乔沅手上那套用恒温布料做成的衣服，乔沅让他不要那么自大。
昨晚，他把近日的所有事情一并串起来，去算微博下降的粉丝数，去看那些人脱粉时给他的留言，去把那张从乔沅处得到的，粉丝退回来的明信片翻出来……
再没有什么比看到原来喜欢自己的人，转为说对自己太失望更加让人心痛。
顾兴嘉发现自己必须要改变了，不然真的可能像经纪人预测的，粉丝跑光了，他找谁哭去？
乔沅听他说完，嘴角隐有笑意：“嗯，知道反省，看来还有救。”
“我当然有救！我顾兴嘉知错能改，这不，为了给你们赔罪，专门早起做早饭。”顾兴嘉指着他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说，“我昨天晚上查菜谱到大半夜，好不容易做出来了。”
他瞅向盆里不忍直视的饭粒，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：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会是这个样子的？”
乔沅玩笑道：“你可千万别说搜的哪个菜谱，菜谱不想背这个锅。”
韩梓洁和姚桦都笑了。
“我知道是我菜！这个不吃了。”顾兴嘉把那盆炒饭移到一边，看向姚桦：“还是姚哥去给我们露一手，我给你打杂，顺便学学，怎么样？”
“行啊。”姚桦挽起袖子，带着他往厨房走。
乔沅和韩梓洁也跟着去打下手。
直播间：【我以为顾兴嘉会一直那样自大下去，没想到还会“改邪归正”？】
【咋啦？不允许人家学好吗？】
【这样的嘉嘉，我又可以了！】
【这叫什么？浪子回头吗？希望顾兴嘉能按照他说的改。】
【每天追直播，不得不说，乔沅对顾兴嘉的影响真挺大的。】
这事一发生，最灵敏的当数顾兴嘉的经纪人，他欣慰得啊，连连感叹：“这个浑小子终于懂事一点点了。”
另一方面，他敏锐地捕捉到炒作的点，当即让团队围绕顾兴嘉这一路的变化写软文，顾兴嘉的狂妄自大之前被喷得够惨了，再次被拧出来，正好洗一洗。
而且所谓变化，重点在于前后的反差，刚进节目组的顾兴嘉有多狂，今天肯下厨房，肯放低姿态就有多么难得。
不多时，#顾兴嘉真香#的词条就登上了热搜，点进去看，是一条真香合集。
把顾兴嘉这些天在《我们的小屋》所有“打脸”、“真香”剪辑出来，评论区一片“哈哈哈”的同时，顾兴嘉和《我们的小屋》热度直线上升。
与之，还有一个名字的热度不可小觑，顾兴嘉每一次打脸，每一回真香场面，或多或少都和乔沅有关，对她的讨论只多不少，有：【乔沅就是来克顾兴嘉的吧？】
【乔沅怼得好！】
江玄黎一面盯着乔沅的录制，一面看网上这些，一面接收老方的消息：【组长，乔沅的粉丝数涨得很快。】
【“恒温布料”官宣即将上市和今天顾兴嘉的炒作，总共涨了两百七十万，并且还在持续上涨。】
江玄黎：【顾兴嘉他们这轮炒作不错，我们借了力，网上盯紧点，恶意黑评，直接举报。】
老方：【收到。】
四位嘉宾合力，很快又出锅了一盆炒饭，这回色香味俱全，几人难得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块。
乔沅心情不错，系统冒泡：【宿主，最新检测你的人气指数突破三十万了，请再接再厉哦。】
乔沅更乐了，她进《我们的小屋》录制当天，人气值才四万，一下子就三十万了，看来在这档节目达到五十万人气值，指日可待！
而五十万人气值一达到，就会掉落奖励，乔沅看看身上的恒温布料，别提多期待下一个高科技产品是什么。
这时，门外突然响起动静：“媛媛！我的媛媛！你在哪里？”
几人都被惊动，顾兴嘉轻蹙眉头：“我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？”
“叫的是沅沅？乔沅的沅吗？”韩梓洁问。
“好像是。”乔沅忙放下筷子，跑出去，看到一位穿着大花棉袄的老人站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，东张西望。
她认出是徐奶奶，一边喊一边跑过去：“奶奶，你是来找我的吗？”
徐奶奶看见她，眼圈泛红，拉着她的手，热切道：“哎呦，我的媛媛，你一个月没回家了，你跑到哪里去了？”
顾兴嘉他们三个紧随其后，顾兴嘉说完那是他们昨天去陪的老人后，韩梓洁轻呼：“你们昨天才见过，怎么她说一个月啊？”
说完她想到了什么，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乔沅在听徐奶奶这样说后，心感不妙，问：“徐奶奶，你出来，你家里人知道吗？”
徐奶奶点头：“知道，知道的。”
乔沅不放心，“那我陪您回去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！”徐奶奶指着他们的小屋：“这里好，这里我没有来过，新鲜。”
乔沅无奈，看来徐奶奶暂时不想回去，她回头瞧了顾兴嘉一眼，后者的领悟力还算强，说：“老人家在外面冷，你们快进屋吧，我正好吃完饭了，去徐奶奶家走一趟。”
徐奶奶被乔沅带进屋，韩梓洁给她盛了一碗炒饭，递过去：“奶奶吃没吃早饭，来一点？”
“媛媛碗里面也有啊？”徐奶奶看看乔沅的，才拿起筷子：“好，我也吃。”
都说老小孩老小孩，徐奶奶真跟小孩子一样，吧唧吧唧地吃，还说：“你们别看着我，我会乖乖吃完的。”
乔沅他们三个交换一下眼神，迅速扒饭。
等他们吃完，陪徐奶奶唠了一会儿磕，门外再次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：“老伴啊！”
闻此，除了徐奶奶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，往外面望，只见一位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跟着顾兴嘉出现，听他喊徐奶奶老伴，显然就是徐爷爷。
徐爷爷心急如焚，看到徐奶奶安然无事，拍着胸脯道：“你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徐奶奶瞥他一眼，嘟囔：“你太吵了，吵到我吃饭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慢慢吃，我不打扰你。”徐爷爷说。
乔沅三人移步到顾兴嘉旁边，询问情况，顾兴嘉小声说：“徐奶奶是趁徐爷爷在厨房里面做饭偷偷跑出来的，我去的时候，正好碰到徐爷爷到处找她。”
乔沅看向两位老人，心里面五味杂陈。
徐奶奶不想被徐爷爷打扰吃饭，几人和徐爷爷一起走到院子里，乔沅压低声音问：“徐爷爷，徐奶奶是不是得了什么病？”
徐爷爷叹了口气：“老年痴呆，两年了，时好时坏。”
乔沅昨天就感觉徐奶奶不对劲，果然如此。
徐爷爷说：“我老伴一般不乱跑的，昨天我去镇上一下午她都待在家里面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。”
顾兴嘉他们把视线落到乔沅身上，乔沅也想到了徐奶奶一直在叫的“沅沅”，她问徐爷爷：“沅沅是不是徐奶奶很重要的人？”
徐爷爷眼睛睁大，激动却又不敢放大声音：“媛媛是我们的小女儿，老婆子除了认识我，就只记得她了。”
乔沅终于懂了，怪不得昨天徐奶奶会在听到她名字里面有个“沅”字就格外激动，对她尤其关怀，看来是把她错认成了小女儿。
同样了解昨天具体的情况顾兴嘉关心：“那你们的小女儿呢？”
愁绪爬上徐爷爷的脸颊，他大叹着气说：“三十二年了吧，媛媛在镇上被人拐走了，当时她才四岁，我们报警了，但还是没有找回来，只打听道是被一个年轻男人用糖骗的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一点音讯都没有，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。”
几人听到这样的悲剧无不沉默，乔沅看了顾兴嘉一眼，后者回了个有些明白的眼神。
徐奶奶的病情让记忆产生偏差，昨天八成是把顾兴嘉当成了当年的人贩子，才会那么不待见。
“我吃完了！”徐奶奶大叫一声，几人赶忙往回走。
徐奶奶同样起身往他们走，半路相遇后，她拉住乔沅的手：“媛媛，我陪你玩。”
徐爷爷惊奇地看向乔沅，后者解释：“我名字带‘沅’字。”
徐爷爷很快明白过来，眼眶顷刻湿润：“你们不嫌弃我老伴就好。”
“徐奶奶很可爱，怎么会嫌弃呢。”
四个嘉宾这一天几乎都在陪徐奶奶，老人家对于媛媛的记忆停留在她的三四岁，想到一件事就要立马做，几人正聊得开怀，她忽而道：“媛媛，我今天还没有给你梳头发，我现在给你梳。”
“好啊。”乔沅刚想把早就扎好的马尾放下来，谁知徐奶奶转头看向旁边的顾兴嘉，说：“你快坐到我前面来，我才好给你梳。”
顾兴嘉脑门上一排问号闪过：梳头为什么要叫我？
“奶奶，你不是给媛媛梳头吗？”顾兴嘉指向斜对面的乔沅，“媛媛在哪儿呢。”
一心只想给人梳头的徐奶奶的注意力只在头发上，她望向乔沅那头浓密的长发，摇头：“你骗我，媛媛的头发才剪过，是短的，只能扎小揪揪。”
顾兴嘉有种不好的预感，徐奶奶一把将他扯到面前，揉揉他的脑袋，肯定道：“媛媛的头发就是你这么长，你坐好，我就要给你梳。”
顾兴嘉挣扎：“我今天不想梳，可以吗？”
徐奶奶起身，抓住他的头发：“不可以，小孩子要听话。”
顾·小孩子·兴嘉无奈至极，只得把小板凳扯过来，规矩坐好，任由徐奶奶在他头发上大动干戈。
乔沅、韩梓洁和姚桦就在旁边，看徐奶奶从荷包里面摸出一把小木梳和好几根彩色橡皮筋，率先在顾兴嘉脑袋正中央扎起一个冲天炮，而后又在这个冲天炮的两边分别扎了一个。
那模样，真跟正在读幼儿园的小女孩的发型有得一拼。
扎好后，徐奶奶绕到前面，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端详：“完美。”
向来只被一流发型师打理头发的顾兴嘉：“……”
就很想马上把头上的橡皮筋扯下去。
徐奶奶像是从他黑炭般的脸色中看出他想做什么，特意强调：“不许摘下来，我会一直盯着你的，你一摘，我就又给你扎。”
顾兴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，轻叹：“形象全无啊。”
乔沅他们几个憋不住笑，可笑着笑着就觉得苦涩，徐奶奶这些行径都是生病的缘故。
日落西山，几位嘉宾和徐爷爷好说歹说，徐奶奶才肯回家，乔沅他们几个因为这事，情绪都不是太高，就连最想摆脱徐奶奶视线，把头顶上的冲天炮扯下来的顾兴嘉都没有多话，默默取下橡皮筋就进屋了。
节目组注意到，晚饭后就结束了今天的直播。
乔沅闷闷的，如常去找江玄黎，他正站在小屋不远处的小路上，仰头望夜空。
乔沅不禁也抬头看了看，这两天没下雨，乡村污染较小，能看到几颗星星。
她走过去，说：“徐奶奶走丢的小女儿还可能找到吗？”
“希望渺小。”江玄黎低下头，“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，在网上也发起了寻找的消息，但愿吧。”
乔沅点头，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他一脸凝重，虽说这位组长平时就很冷淡，但当下，乔沅明显感觉他脸上的愁色更重。
“出什么事情了吗？”乔沅问。
“不是你的事，你最近的表现一直很好。”江玄黎又看向了天空，“我的私事。”
“私事啊……”乔沅抿抿嘴唇：“如果你想分享，又找不到谁分享，随时可以来找我，我保证保密。”
江玄黎垂眸看向她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睛，好像不需要顾虑太多。
江玄黎小呼吸一口：“就是徐奶奶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。”
乔沅脑袋快速反应：“你爷爷也得了和徐奶奶一样的病？”
江玄黎颔首：“从我记事起，父母就忙，一年都见不了两次面，一直是爷爷把我带大。”
乔沅问：“后来他就生病了？”
江玄黎：“我十岁左右，爷爷出现了记忆衰退的症状，当时是早期，如果家里人发现及时，及时就医，可以进行药物干预，延缓加重的时间，但是当时家里面除了他就只有我。而我只在乎一件事情，只知道一件事情，每天放学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，完全忽略了唯一陪伴我的亲人。”
话里话外，尽是自责，乔沅安慰道：“当时的你还小，也不懂。”
江玄黎又看了看天，缓缓后说：“后来爷爷的病情逐渐加重，走丢过两次，第一次被好心人送了回来，第二次就……”
话到这里，他本就低缓的声音又下降了几个分贝，似是哽咽了一下：“爷爷最后是在火车轨道上被发现的。”
乔沅的呼吸更加沉重，这又是一个悲剧。
乔沅默了好久后说：“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？听过一句话没，地上一个人，天上一颗星，你爷爷到天上去看着你了，你抬头还可以看见他。”
江玄黎：“我们肉眼能看到的星星都是恒星，是宇宙的产物，怎么可能和人类有关系。”
乔沅：“……”听不出来，我是在安慰你嘛。
江玄黎盯了天空片刻，转身看向她：“不过你来了，你让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——
待重新回到小屋，回到房间，乔沅坐到床上，掏出手机，搜索：阿尔兹海默症，也就是老年痴呆的别名。
这种病，乔沅听说过无数次，但从来不曾详细地了解，一搜才知道，整个水云星得这种病的老年人上亿，一位老人得了这种病，不仅自己痛苦，照顾他的家人也很容易崩溃。
患病的老人大多数记忆不清，有部分完全不认识亲人，容易走丢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，比如江玄黎的爷爷。
而这种在老年人身上发病率较高的疾病，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，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，病因不明，无法完全逆转患者的病情，只能通过药物控制。
乔沅看完后，丢开手机，仰躺在床上，自言自语：“要是这种病能被根治该有多好。”
系统出现：【宿主，我感觉到你冒出来了一个心愿哦。】
乔沅一个激灵，对啊，她还有系统，赶快问：【你是不是有治这个病的药？】
系统：【没错，这种病在我的世界已经被攻克了，发明出来了特效药。】
乔沅笑意直达眼底：【能给我吗？】
系统：【不白给。】
乔沅：【什么条件？是不是我人气等级上升为1？我很快就能达到了。】
系统：【那岂不是太简单了？】
小屋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,又是少有人声的晚上，顾兴嘉听得清楚，瞪大眼睛,跑下床,打开窗户,紧盯乔沅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乔沅瞧他只穿着睡衣,好心提醒：“你要是不想继续发烧，还是去穿件衣服再来和我说。”
顾兴嘉病得四肢酸软,没体力支撑他逞强,掉头去披了一件黑大衣，再站回原位,隔着窗户问乔沅：“你偷听到了多少？”
乔沅撇嘴：“路过而已,就听到你说要向我低头。”
顾兴嘉转开眼：“你听错了，我怎么可能向你低头。”
“行吧，反正我也没多大在意。”乔沅耸耸肩,抬步向前。
“等等。”顾兴嘉想起这两天的悲催遭遇和经纪人刚才的话,叫出声。
乔沅顿步，偏头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顾兴嘉垂下眼睑,结结巴巴：“那啥，那个,我……”
乔沅受不了：“有事说事,少墨迹。”
顾兴嘉抿紧惨白的嘴唇，忽道：“你那里不是还有一套用恒温布料做的保暖衣吗？你开个价，我买！”
最后几个字，他话赶话说完的，不然担心根本说不下去。
乔沅反应两秒，明白过来：“哦,你打上我那套衣服的主意了。”
顾兴嘉抓几下头发：“你就说卖不卖吧。”
乔沅瞥他一眼，“不卖。”
说完继续往前，顾兴嘉急了，半个身子探出窗户：“你怎样才卖？”
乔沅：“等你学会不用这么自大的口气和人说话。”
谁都知道，“自大”不是褒义词，顾兴嘉被乔沅这么一点，跳起来：“你说谁自大了？我才没有！”
乔沅再次停下脚步，呵道：“嗯，你除了自大，还不自知。”
顾兴嘉不服：“你倒是说啊，我哪里自大了。”
“处处。”乔沅不假思索，说完就走得没影了。
顾兴嘉一团火聚在心头，晃似比昨天发高烧还灼人，气得他呼呼喘了好大几口气。
他迅速退了回去，关上窗户，躺到床上，脑袋里面不可控制地转想近日种种。
次日，直播间的观众们又能看到顾兴嘉起床活动，但他明显比之前要闷，裹上厚外套，该干活干活，该吃喝吃喝，半天下来，没听到他说几句话。
韩梓洁发现不对劲，凑到乔沅身边：“顾兴嘉是不是还很不舒服，话少了不止一点半点。”
乔沅浅笑：“可能是病情正在好转中吧。”
韩梓洁似懂非懂：“你说的那个病情，和我说的那个病情一样吗？”
乔沅正想回，工作人员出现，冲屋子里面喊：“大家过来一下，有任务发布。”
四个人陆续走过去，听工作人员说：“这座小山村有不少孤寡老人，平时儿女都不在身边，特别孤独，节目组希望你们去陪他们说说话，干点活，逗他们开心，完成任务后，今天晚上，节目组安排大餐。”
这个任务难度不高，四人异口同声：“没问题。”
“你们四个人，主要分为两组，分别去两户人家。”工作人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：“具体谁和谁一组，抽签决定。”
乔沅觉得和谁一组都无所谓，要是真要选，她肯定是不希望和顾兴嘉一组，他们这么多天相处下来，就没对付过。
可很多时候，越担心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，当所有人抽完签，乔沅打开纸条，看到她和顾兴嘉的纸条上都写着“东边徐爷爷、徐奶奶家”的时候，心情微妙。
顾兴嘉估计也最不想和她一组，瞥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。
直播间：【哈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。】
【一定是特别的缘分……】
分好组，两只队伍分别往东西两个方向走。
乔沅和顾兴嘉一路无话，这边的村屋不多，每一户与每一户之间又隔得远，两人按照节目组指示的方向找过去，看到一栋普通平房，门前有一个小院子，一位身穿花布袄的老婆婆正坐在竹椅上，哼着小曲儿。
顾兴嘉出声：“这是不是徐奶奶？”
乔沅：“去问问。”
不等两人走近，老婆婆先注意到了他们，笑意堆满脸颊，起身朝他们召手：“你们是谁啊？快来坐快来坐，我好无聊。”
老婆婆太热情，乔沅和顾兴嘉对视一眼，几步走过去，乔沅问：“您是徐奶奶吗？”
老婆婆凝眉思索片刻：“对，老头子是姓徐。”
乔沅和顾兴嘉互相点点头，看来就是这家了。
徐奶奶对跟拍的摄像机很感兴趣：“这是干什么啊？拍我的？”
“对，拍您的。”乔沅挽着她往回走，“一定会把您拍得美美的。”
徐奶奶整理两下花棉袄，别别鬓角花白的发丝：“必须要美美的。”
乔沅觉得这个老人好可爱。
徐奶奶问她和顾兴嘉：“你们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乔沅。”乔沅刚说完，徐奶奶就愣住了，乔沅和顾兴嘉不解地望着她，她忽地念起来：“媛？媛媛？”
乔沅点头：“您可以叫我沅沅。”
徐奶奶盯紧她，仔仔细细地打量：“媛媛，好媛媛。”
她又猛地扭头，看顾兴嘉，越看脸色越黑。
顾兴嘉不明所以，以为是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，“徐奶奶，我叫……”
“你叫什么不重要！”徐奶奶哼道。
顾兴嘉：“？？？”
徐奶奶看向乔沅又恢复一脸慈祥的笑，全身上下地扫视她，叫起来：“你怎么穿这么少？穿这么少怎么行？”
乔沅里面是穿了黑科技的，穿多少都无所畏惧，她握着徐奶奶的手说：“奶奶，我不冷，你瞧我的手多暖和。”
这一招对韩梓洁管用，对徐奶奶可不行，她断定：“不，你穿这么少，肯定冷。”
老人家快步往屋里面走，再度出来，手上多了一件花棉袄，红绿花的，颜色别提多抓人眼球。
不等乔沅反驳，徐奶奶就把花棉袄披到她身上，命令道：“穿，快穿上。”
弹幕：【笑死，有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。】
【亏得乔沅长得好，能撑起来花棉袄。】
顾兴嘉瞅着那些红绿花纹，憋不住笑：“原来穿得少，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他很欠地拉拉自己的棉服，示意乔沅穿得多就没有她现在的顾虑。
乔沅瞪他，尚未开口，徐奶奶先还嘴：“你闭嘴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！”
第二次莫名其妙被嫌弃的顾兴嘉：“……”我怎么就招惹到这位老人家了？
不忍心辜负徐奶奶的一番好意，乔沅还是把花棉袄穿上了，恒温布料做成的衣服的好处就是，无论你穿多少，都是恒温体感，纵是乔沅加了一件厚外套，也是绝对舒适的。
徐奶奶又去屋里端了一些水果，糖果出来，三个人坐在院子里，边吃边聊。
乔沅看屋里屋外好像没有第二个人，不禁问：“徐奶奶，徐爷爷呢？”
徐奶奶：“去镇上买东西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乔沅点点头，剥一块奶糖吃，徐奶奶见此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她手里：“来，多吃点。”
乔沅捧着奶糖笑：“谢谢徐奶奶。”
没人搭理的顾兴嘉有点无聊，伸手也去拿糖，徐奶奶转眼瞪他，提醒：“这是媛媛喜欢的。”
顾兴嘉惊得手不敢动了，弱弱地说：“我就尝一个。”
徐奶奶递一颗给他，其余的全部往乔沅面前凑：“媛媛吃。”
顾兴嘉拿着那颗糖，再看看乔沅手上和面前，叹道：“对比啊。”
弹幕：【顾兴嘉怎么就被徐奶奶嫌弃了？】
【单纯看他不爽？】
【反正我觉得好好笑。】
后面的两三个小时，全是乔沅陪徐奶奶说笑，倒不是顾兴嘉不想，他完全插不进去话，他一发声，徐奶奶就说：“不要打扰我们。”
顾兴嘉：“……”
太格格不入了，顾兴嘉干脆起身去干活，洒扫院子，帮徐奶奶喂鸡，忙完一通，徐奶奶还是说：“不要以为这样，你就能拐走我的媛媛！”
顾兴嘉：“……谁想拐走乔沅了？”
徐奶奶没听他说什么，转身拉乔沅的手：“你们要回去了啊？以后常来啊，你不来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一下午的相处让乔沅感觉出了徐奶奶的不对劲，她笑回：“我就住在前面，还会来看您的。”
徐奶奶伸出小拇指：“我们拉钩钩。”
“好”乔沅哄小孩似地和她拉钩，她才放他们走。
告别徐奶奶，乔沅和顾兴嘉并排往回走，乔沅转眸看他一眼，脸色比来的时候还要臭，问：“不好受？”
顾兴嘉撇嘴：“废话，你被一个明明完全陌生的人嫌弃试试，关键是我完全不知道她嫌弃我的点是什么。”
乔沅抿了抿唇：“徐奶奶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，感觉她把我们错认成谁了。”
顾兴嘉叹口气：“这样啊，好吧。”
但还是觉得憋闷，他说：“徐奶奶把我认成谁了？我都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她全盘否定，这感觉，史无前例第一次。”
乔沅视线投过去：“这是有点类似给人贴标签哈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我啥都没做，就因为可能和谁长得像，就觉得我不是好人？我太委屈了。”顾兴嘉一步三叹。
乔沅：“那你之前觉得一个女生就该会做饭，会做家务，并且爱以自己的想法去评判其他人，不顾青红皂白，随便瞎猜，对方的感受又会是怎样的？”
顾兴嘉顿住脚步，一脸阴郁，乔沅笑了笑：“你刚才才体会过，这种感觉不好受。”
话落，乔沅大步向前，顾兴嘉却在原地怔了好久。
弹幕：【乔沅直击顾兴嘉要害啊。】
【乔沅没有一个字说错，顾兴嘉之前是不顾其他人的感受，有什么说什么，这下好了吧，自己也体会一下是什么滋味。】
【乔·老师·沅上线！】
四个嘉宾重新聚到小屋，差不多到饭点了，节目组真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，几个人围坐在一块，有说有笑。
韩梓洁不停地在说下午的趣闻：“我们去的赵爷爷赵奶奶家，他们两个都好好，和我们讲了好多上世纪的事情，好有趣。”
姚桦：“对，听了一下午的故事。乔沅，兴嘉你们呢？”
乔沅也讲了徐奶奶，只有顾兴嘉随便说了几句“嗯，挺好的”就放下筷子，起身道：“我吃饱了，你们慢慢吃。”
韩梓洁：“他才吃了多少啊？就吃饱了？”
姚桦：“我感觉他怪怪的。”
乔沅夹起一块可乐鸡翅，兀自吃自己的。
次日早上，乔沅是被厨房劈里啪啦的动静吵醒的，揉着眼睛走出房间：“是姚哥在厨房吗？是不是什么东西打翻了，需要帮忙吗？”
结果她转到厨房，只看到一个裹成球的身影站在灶前忙活。
对方听见动静转过头，一张大花脸闯入乔沅的视线。
其实不用看长相，光是那一身臃肿的装扮，乔沅也知道必定是顾兴嘉。
可就是因为确定他是顾兴嘉，此时见他系着围裙，手拿锅铲，脸上全是柴灰地站在厨房里面，才觉得玄幻。
乔沅盯他几眼，讶异地问：“你这是在干嘛？不会是梦游吧？”
“看不出来我在做早饭吗？”顾兴嘉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铁锅铲。
乔沅咽咽口水：“就是因为看出来了你好像是在下厨才问的，你不是不会下厨吗？”进小屋这么些天，他们可从来没看过顾兴嘉做一次饭！
“那啥，谁生下来就会下厨了？我不可以学吗？”顾兴嘉走到乔沅面前，挥手让她出去，作势要关门：“今天你们三个的早饭，我全部承包了，你们去外面坐着等。”
乔沅退出厨房，他“嘭”地一声把房门关上。
韩梓洁和姚桦全被惊醒了，走出房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乔沅还在顾兴嘉居然下厨了的震惊中，机械地把刚才和顾兴嘉的对话复述了一遍，韩梓洁和姚桦的惊然不逊色于她。
韩梓洁问：“顾兴嘉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？为什么要学做饭？”
姚桦：“他一个做饭可以吗？灶下面还要喂柴，我去帮忙吧。”
这话入了顾兴嘉的耳，传出很大一声：“不用，我可以！”
之后的大半个小时，乔沅他们仨围坐在饭桌上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所在的方向，只听里面不时传出噼噼啪啪的声响，听得他们心惊胆战。
韩梓洁担忧地问：“顾兴嘉真的不会炸厨房吗？”
乔沅：“这个我有经验，随时准备好灭火。”
幸好，厨房首秀的顾兴嘉没有真的把厨房烧起来，只听到厨房门传来“嘎吱”一声，伴随门缝裂开，冒出一团烟雾。
乔沅几人赶忙站起来，看见顾兴嘉顶着一张花得不成样子的脸从那团烟雾中走出来，手上端着一个不锈钢大盆，盆里是黑不溜秋的不知名物体。
乔沅他们速步过去，姚桦帮顾兴嘉接过不锈钢盆，“你快去洗把脸。”
顾兴嘉去洗脸时，乔沅和韩梓洁朝厨房望去，除了可能是因为柴灶不好生火，引起的一室烟雾以外，灶台跟打过仗似的，锅碗瓢盆摊了一堆，两人忍俊不禁，去里面找出四双干净的碗筷，拿到饭桌上。
几人坐上饭桌，顾兴嘉指着那盆黑糊糊的东西说：“什锦炒饭，我加了不少料，胡萝卜、莴笋、豌豆、火腿肠、炒鸡蛋，不过好像有点糊。”
乔沅看那些原本五颜六色却被炒成黑色的菜，暗叹：这不是有点糊，是完全糊了。
不过她口头上只是：“你怎么想起来做饭了？还是一大清早的。”
顾兴嘉擦擦鼻尖，前所未有的平和语气中透着点不好意思：“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，我的性格是有问题，之前太狂妄了，纯粹以自己为中心，嘴巴又没把门，怎么痛快怎么说，完全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，给你们添了不少堵。”
韩梓洁和姚桦短暂震惊后，前者笑着说：“没关系，知错就改。”
姚桦说：“我还好，你对人家乔沅才是。”
“对，尤其是乔沅。”顾兴嘉看向乔沅：“我们这阵子的争执最多，开始我真的很气，觉得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来反驳我，慢慢的我才明白，你反驳的点都没有错，我自大，不讨喜，我现在自知了。”
昨天，他在徐奶奶哪里体会过被无缘无故地嫌弃，乔沅让他将心比心后，他一夜难眠。
那是他进小屋后，第三次反省自己，第一次是和乔沅争执女生是不是必须会做饭，得知有好多粉丝脱粉。第二次是前天晚上，他想买乔沅手上那套用恒温布料做成的衣服，乔沅让他不要那么自大。
昨晚，他把近日的所有事情一并串起来，去算微博下降的粉丝数，去看那些人脱粉时给他的留言，去把那张从乔沅处得到的，粉丝退回来的明信片翻出来……
再没有什么比看到原来喜欢自己的人，转为说对自己太失望更加让人心痛。
顾兴嘉发现自己必须要改变了，不然真的可能像经纪人预测的，粉丝跑光了，他找谁哭去？
乔沅听他说完，嘴角隐有笑意：“嗯，知道反省，看来还有救。”
“我当然有救！我顾兴嘉知错能改，这不，为了给你们赔罪，专门早起做早饭。”顾兴嘉指着他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说，“我昨天晚上查菜谱到大半夜，好不容易做出来了。”
他瞅向盆里不忍直视的饭粒，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：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会是这个样子的？”
乔沅玩笑道：“你可千万别说搜的哪个菜谱，菜谱不想背这个锅。”
韩梓洁和姚桦都笑了。
“我知道是我菜！这个不吃了。”顾兴嘉把那盆炒饭移到一边，看向姚桦：“还是姚哥去给我们露一手，我给你打杂，顺便学学，怎么样？”
“行啊。”姚桦挽起袖子，带着他往厨房走。
乔沅和韩梓洁也跟着去打下手。
直播间：【我以为顾兴嘉会一直那样自大下去，没想到还会“改邪归正”？】
【咋啦？不允许人家学好吗？】
【这样的嘉嘉，我又可以了！】
【这叫什么？浪子回头吗？希望顾兴嘉能按照他说的改。】
【每天追直播，不得不说，乔沅对顾兴嘉的影响真挺大的。】
这事一发生，最灵敏的当数顾兴嘉的经纪人，他欣慰得啊，连连感叹：“这个浑小子终于懂事一点点了。”
另一方面，他敏锐地捕捉到炒作的点，当即让团队围绕顾兴嘉这一路的变化写软文，顾兴嘉的狂妄自大之前被喷得够惨了，再次被拧出来，正好洗一洗。
而且所谓变化，重点在于前后的反差，刚进节目组的顾兴嘉有多狂，今天肯下厨房，肯放低姿态就有多么难得。
不多时，#顾兴嘉真香#的词条就登上了热搜，点进去看，是一条真香合集。
把顾兴嘉这些天在《我们的小屋》所有“打脸”、“真香”剪辑出来，评论区一片“哈哈哈”的同时，顾兴嘉和《我们的小屋》热度直线上升。
与之，还有一个名字的热度不可小觑，顾兴嘉每一次打脸，每一回真香场面，或多或少都和乔沅有关，对她的讨论只多不少，有：【乔沅就是来克顾兴嘉的吧？】
【乔沅怼得好！】
江玄黎一面盯着乔沅的录制，一面看网上这些，一面接收老方的消息：【组长，乔沅的粉丝数涨得很快。】
【“恒温布料”官宣即将上市和今天顾兴嘉的炒作，总共涨了两百七十万，并且还在持续上涨。】
江玄黎：【顾兴嘉他们这轮炒作不错，我们借了力，网上盯紧点，恶意黑评，直接举报。】
老方：【收到。】
四位嘉宾合力，很快又出锅了一盆炒饭，这回色香味俱全，几人难得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块。
乔沅心情不错，系统冒泡：【宿主，最新检测你的人气指数突破三十万了，请再接再厉哦。】
乔沅更乐了，她进《我们的小屋》录制当天，人气值才四万，一下子就三十万了，看来在这档节目达到五十万人气值，指日可待！
而五十万人气值一达到，就会掉落奖励，乔沅看看身上的恒温布料，别提多期待下一个高科技产品是什么。
这时，门外突然响起动静：“媛媛！我的媛媛！你在哪里？”
几人都被惊动，顾兴嘉轻蹙眉头：“我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？”
“叫的是沅沅？乔沅的沅吗？”韩梓洁问。
“好像是。”乔沅忙放下筷子，跑出去，看到一位穿着大花棉袄的老人站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，东张西望。
她认出是徐奶奶，一边喊一边跑过去：“奶奶，你是来找我的吗？”
徐奶奶看见她，眼圈泛红，拉着她的手，热切道：“哎呦，我的媛媛，你一个月没回家了，你跑到哪里去了？”
顾兴嘉他们三个紧随其后，顾兴嘉说完那是他们昨天去陪的老人后，韩梓洁轻呼：“你们昨天才见过，怎么她说一个月啊？”
说完她想到了什么，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乔沅在听徐奶奶这样说后，心感不妙，问：“徐奶奶，你出来，你家里人知道吗？”
徐奶奶点头：“知道，知道的。”
乔沅不放心，“那我陪您回去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！”徐奶奶指着他们的小屋：“这里好，这里我没有来过，新鲜。”
乔沅无奈，看来徐奶奶暂时不想回去，她回头瞧了顾兴嘉一眼，后者的领悟力还算强，说：“老人家在外面冷，你们快进屋吧，我正好吃完饭了，去徐奶奶家走一趟。”
徐奶奶被乔沅带进屋，韩梓洁给她盛了一碗炒饭，递过去：“奶奶吃没吃早饭，来一点？”
“媛媛碗里面也有啊？”徐奶奶看看乔沅的，才拿起筷子：“好，我也吃。”
都说老小孩老小孩，徐奶奶真跟小孩子一样，吧唧吧唧地吃，还说：“你们别看着我，我会乖乖吃完的。”
乔沅他们三个交换一下眼神，迅速扒饭。
等他们吃完，陪徐奶奶唠了一会儿磕，门外再次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：“老伴啊！”
闻此，除了徐奶奶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，往外面望，只见一位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跟着顾兴嘉出现，听他喊徐奶奶老伴，显然就是徐爷爷。
徐爷爷心急如焚，看到徐奶奶安然无事，拍着胸脯道：“你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徐奶奶瞥他一眼，嘟囔：“你太吵了，吵到我吃饭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慢慢吃，我不打扰你。”徐爷爷说。
乔沅三人移步到顾兴嘉旁边，询问情况，顾兴嘉小声说：“徐奶奶是趁徐爷爷在厨房里面做饭偷偷跑出来的，我去的时候，正好碰到徐爷爷到处找她。”
乔沅看向两位老人，心里面五味杂陈。
徐奶奶不想被徐爷爷打扰吃饭，几人和徐爷爷一起走到院子里，乔沅压低声音问：“徐爷爷，徐奶奶是不是得了什么病？”
徐爷爷叹了口气：“老年痴呆，两年了，时好时坏。”
乔沅昨天就感觉徐奶奶不对劲，果然如此。
徐爷爷说：“我老伴一般不乱跑的，昨天我去镇上一下午她都待在家里面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。”
顾兴嘉他们把视线落到乔沅身上，乔沅也想到了徐奶奶一直在叫的“沅沅”，她问徐爷爷：“沅沅是不是徐奶奶很重要的人？”
徐爷爷眼睛睁大，激动却又不敢放大声音：“媛媛是我们的小女儿，老婆子除了认识我，就只记得她了。”
乔沅终于懂了，怪不得昨天徐奶奶会在听到她名字里面有个“沅”字就格外激动，对她尤其关怀，看来是把她错认成了小女儿。
同样了解昨天具体的情况顾兴嘉关心：“那你们的小女儿呢？”
愁绪爬上徐爷爷的脸颊，他大叹着气说：“三十二年了吧，媛媛在镇上被人拐走了，当时她才四岁，我们报警了，但还是没有找回来，只打听道是被一个年轻男人用糖骗的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一点音讯都没有，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。”
几人听到这样的悲剧无不沉默，乔沅看了顾兴嘉一眼，后者回了个有些明白的眼神。
徐奶奶的病情让记忆产生偏差，昨天八成是把顾兴嘉当成了当年的人贩子，才会那么不待见。
“我吃完了！”徐奶奶大叫一声，几人赶忙往回走。
徐奶奶同样起身往他们走，半路相遇后，她拉住乔沅的手：“媛媛，我陪你玩。”
徐爷爷惊奇地看向乔沅，后者解释：“我名字带‘沅’字。”
徐爷爷很快明白过来，眼眶顷刻湿润：“你们不嫌弃我老伴就好。”
“徐奶奶很可爱，怎么会嫌弃呢。”
四个嘉宾这一天几乎都在陪徐奶奶，老人家对于媛媛的记忆停留在她的三四岁，想到一件事就要立马做，几人正聊得开怀，她忽而道：“媛媛，我今天还没有给你梳头发，我现在给你梳。”
“好啊。”乔沅刚想把早就扎好的马尾放下来，谁知徐奶奶转头看向旁边的顾兴嘉，说：“你快坐到我前面来，我才好给你梳。”
顾兴嘉脑门上一排问号闪过：梳头为什么要叫我？
“奶奶，你不是给媛媛梳头吗？”顾兴嘉指向斜对面的乔沅，“媛媛在哪儿呢。”
一心只想给人梳头的徐奶奶的注意力只在头发上，她望向乔沅那头浓密的长发，摇头：“你骗我，媛媛的头发才剪过，是短的，只能扎小揪揪。”
顾兴嘉有种不好的预感，徐奶奶一把将他扯到面前，揉揉他的脑袋，肯定道：“媛媛的头发就是你这么长，你坐好，我就要给你梳。”
顾兴嘉挣扎：“我今天不想梳，可以吗？”
徐奶奶起身，抓住他的头发：“不可以，小孩子要听话。”
顾·小孩子·兴嘉无奈至极，只得把小板凳扯过来，规矩坐好，任由徐奶奶在他头发上大动干戈。
乔沅、韩梓洁和姚桦就在旁边，看徐奶奶从荷包里面摸出一把小木梳和好几根彩色橡皮筋，率先在顾兴嘉脑袋正中央扎起一个冲天炮，而后又在这个冲天炮的两边分别扎了一个。
那模样，真跟正在读幼儿园的小女孩的发型有得一拼。
扎好后，徐奶奶绕到前面，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端详：“完美。”
向来只被一流发型师打理头发的顾兴嘉：“……”
就很想马上把头上的橡皮筋扯下去。
徐奶奶像是从他黑炭般的脸色中看出他想做什么，特意强调：“不许摘下来，我会一直盯着你的，你一摘，我就又给你扎。”
顾兴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，轻叹：“形象全无啊。”
乔沅他们几个憋不住笑，可笑着笑着就觉得苦涩，徐奶奶这些行径都是生病的缘故。
日落西山，几位嘉宾和徐爷爷好说歹说，徐奶奶才肯回家，乔沅他们几个因为这事，情绪都不是太高，就连最想摆脱徐奶奶视线，把头顶上的冲天炮扯下来的顾兴嘉都没有多话，默默取下橡皮筋就进屋了。
节目组注意到，晚饭后就结束了今天的直播。
乔沅闷闷的，如常去找江玄黎，他正站在小屋不远处的小路上，仰头望夜空。
乔沅不禁也抬头看了看，这两天没下雨，乡村污染较小，能看到几颗星星。
她走过去，说：“徐奶奶走丢的小女儿还可能找到吗？”
“希望渺小。”江玄黎低下头，“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，在网上也发起了寻找的消息，但愿吧。”
乔沅点头，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他一脸凝重，虽说这位组长平时就很冷淡，但当下，乔沅明显感觉他脸上的愁色更重。
“出什么事情了吗？”乔沅问。
“不是你的事，你最近的表现一直很好。”江玄黎又看向了天空，“我的私事。”
“私事啊……”乔沅抿抿嘴唇：“如果你想分享，又找不到谁分享，随时可以来找我，我保证保密。”
江玄黎垂眸看向她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睛，好像不需要顾虑太多。
江玄黎小呼吸一口：“就是徐奶奶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。”
乔沅脑袋快速反应：“你爷爷也得了和徐奶奶一样的病？”
江玄黎颔首：“从我记事起，父母就忙，一年都见不了两次面，一直是爷爷把我带大。”
乔沅问：“后来他就生病了？”
江玄黎：“我十岁左右，爷爷出现了记忆衰退的症状，当时是早期，如果家里人发现及时，及时就医，可以进行药物干预，延缓加重的时间，但是当时家里面除了他就只有我。而我只在乎一件事情，只知道一件事情，每天放学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，完全忽略了唯一陪伴我的亲人。”
话里话外，尽是自责，乔沅安慰道：“当时的你还小，也不懂。”
江玄黎又看了看天，缓缓后说：“后来爷爷的病情逐渐加重，走丢过两次，第一次被好心人送了回来，第二次就……”
话到这里，他本就低缓的声音又下降了几个分贝，似是哽咽了一下：“爷爷最后是在火车轨道上被发现的。”
乔沅的呼吸更加沉重，这又是一个悲剧。
乔沅默了好久后说：“你不是喜欢看星星吗？听过一句话没，地上一个人，天上一颗星，你爷爷到天上去看着你了，你抬头还可以看见他。”
江玄黎：“我们肉眼能看到的星星都是恒星，是宇宙的产物，怎么可能和人类有关系。”
乔沅：“……”听不出来，我是在安慰你嘛。
江玄黎盯了天空片刻，转身看向她：“不过你来了，你让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。”
——
待重新回到小屋，回到房间，乔沅坐到床上，掏出手机，搜索：阿尔兹海默症，也就是老年痴呆的别名。
这种病，乔沅听说过无数次，但从来不曾详细地了解，一搜才知道，整个水云星得这种病的老年人上亿，一位老人得了这种病，不仅自己痛苦，照顾他的家人也很容易崩溃。
患病的老人大多数记忆不清，有部分完全不认识亲人，容易走丢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，比如江玄黎的爷爷。
而这种在老年人身上发病率较高的疾病，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，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，病因不明，无法完全逆转患者的病情，只能通过药物控制。
乔沅看完后，丢开手机，仰躺在床上，自言自语：“要是这种病能被根治该有多好。”
系统出现：【宿主，我感觉到你冒出来了一个心愿哦。】
乔沅一个激灵，对啊，她还有系统，赶快问：【你是不是有治这个病的药？】
系统：【没错，这种病在我的世界已经被攻克了，发明出来了特效药。】
乔沅笑意直达眼底：【能给我吗？】
系统：【不白给。】
乔沅：【什么条件？是不是我人气等级上升为1？我很快就能达到了。】
系统：【那岂不是太简单了？】